少獨知音絕,歸返尚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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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Feel Like Children


*仅楚路,非原作背景,六章结束的无营养甜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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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二月下旬有几日气温回升,让人错觉要开始转暖。尤其午后阳光明媚,再不要厚外套和羊毛衫的加持,只任阳光烤得全身暖洋洋的。这样如成熟麦子颜色的日光,似乎知道往下暮春时候细雨纷纷,所以现在毫不私藏这热。

路明非一口气把被褥从房间搬出,铺在阳台的架子上。住处的洗衣机小,他也懒得去拆洗,只愿趁天气好的时候抱去晒一晒。阳台伸出去的地方放着几盆他先前买的小绿植,本着让其光合作用自主生活,路明非很少记得它们,倒是楚子航总留心去照料。

“啊,这太阳晒过的棉被,散发着干净的气息。”午后的阳光很强,路明非站在光里,全身和镀了一层金似的。里面的楚子航闻言,漫不经心的说那是被晒死的螨虫的味道。

“诶诶,这一听就是不懂文艺的。”路明非进屋,并不关阳台的门。不过其实是无所谓,因为屋子里面很亮,不到傍晚是不用开灯的。楚子航曾说,他租这间屋子就是因为它光线好。

“我不教语文。”楚子航默默喝水。

“不教语文也可以有一点文艺小情绪。”路明非说。他抱起笔记本走到阳台门边盘腿坐下开始写报告,时而望着窗外沉思,又一头扎进报告里。

楚子航的书桌本在卧室,但鉴于下午的阳光太好,他也学路明非把工作搬到客厅做。他坐在沙发上垫着路明非贡献给他的懒人折叠桌,手边是一只玻璃杯,几支笔和一叠作业本。

屋子里很安静,因为没人说话。屋子里也不安静,水龙头因漏水的滴答声,分针缓步前行的咔哒声,手指敲击键盘的嗒嗒声,细微皆是分明。

批改完作业,楚子航从沙发边的立柜里抽出一本书翻阅。是写古书店的。笔者用细腻的文字记下旅居在他乡遇着的点滴,字里行间都是感情。他对书的种类没什么特殊讲究,需要一本书的时候刚好有一本书,他就拾起来读,因此知道了很多冷门的知识。

他翻页的时候瞥见路明非,后者正在聚精会神地对比电脑里的图表和数据,没往他这看。工作时候的路明非很安静,嘴巴抿成一线,眼睛盯着屏幕,只有手指一直在动。有时写不出东西,他就会抓头发,要么就躺平在地,像撒泼打滚的小孩。

楚子航想合该是芬格尔的缘故,他和路明非才会从一开始就少去陌生人之间的隔阂而直接进入朋友的阶段。老实说,他总觉得自己以前是见过路明非,只是记不清楚何时何地何事。不过这样的说法太过虚无缥缈了。他看到路明非像猫似的在伸懒腰,活动手指之余还直接躺倒在阳台的地板上。暂且放下这样缥缈的思绪吧,不论过去彼此是不是认识,他们已从朋友做起。


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手机边振动边发出公鸡打鸣的声音。楚子航一惊,就见路明非忍笑指了指茶几上振动的手机。做什么用这种惊世骇俗的手机铃声?他不解,但还是把手机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和电话那头大约聊了十五分钟才挂断电话,期间楚子航一直在翻书,指腹摩擦切割整齐的书页,默不作声。他看到路明非春风满面,对着他露出一个熊本熊式微笑。

“万万没想到,我居然有被女孩子约出去吃饭的一天。”路明非把手机放到地上,手指啪嗒啪嗒在键盘敲击。“诶,图表也终于赶出来,邮件发完今天就解放了。明天约饭,嘿嘿。”

闻言,楚子航从书里抬起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闪过一丝丝不悦,他想了想,把这解释成是因为吃不到路明非的饭。他拿起玻璃杯喝水,牙齿又习惯性啃在杯沿。突然,一张图片移到眼前。

“这套衣服,怎么样?”路明非坐在地板上,故而是仰视楚子航。后者几乎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十字形闪光。楚子航看着那橙子色的购物页面,说,你就算现在买也来不及明天穿。路明非摆摆手表示自己只想知道怎么搭配。架不住拷问,楚子航捂着良心给出评价。

太正式了。不适合你。太狂野了。现在不是寒冬。不是寒冬不代表是酷暑,你……

“啊啊啊,这还没完了。”路明非瘫死在茶几上,楚子航用书抵住额头。

“怎么突然想打扮一下?”

“什么叫突然,我很不修边幅吗?”穿着熊本熊卫衣的路明非如是说道,我这不难得和人去高级餐厅吃饭,这个月工资又还没发,想着能不能用我那些衣服搭配出新风格,呈现新气象。”

“噢……”楚子航恍然大悟,“变废为宝?”

“嗯,差不多。”说到一半,路明非听出来楚子航是在涮他,“去你的变废。”

楚子航忍不住弯起嘴角,路明非指着他仿佛看见大猩猩。“诶诶,你看,你多笑笑多好。你现在灿烂得和外面的仙人球似的。”

你才仙人球。楚子航在心里说。

“诶对,我明晚出去吃,师兄你怎么办?”

“外卖。”楚子航一拍桌上的外卖单。路明非摸摸鼻子,觉得楚子航这一拍好像在表达什么特殊的意思,比如说……细思恐极,路明非咧嘴一笑,“啊,不错不错。楼下那家瓦罐汤的东西很好吃的,上次点过麻辣鸡,贼下饭。还有苦瓜黄豆炖排骨,好喝,还能败败火……哦哦,还有,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今天晚饭吃什么。”


“晚饭吃什么”对于楚子航而言一点都不难解决,在他遇到路明非之前。以前独居某处公寓,他不论自己一天多少节课,总是在学校呆到六点才走。有时是学校食堂,有时是叫份外卖,有时是下馆子,他总有办法让自己不用接触厨房。母亲发微信和他聊聊日常时,他会说吃得很好。

他从不是个选择困难症患者,不是吃什么都能纠结半个小时还没有得出结果的人。在吃的方面他雷厉风行,怎么简单怎么来。直到遇上室友路明非,他得到了改造。在学术领域里他无所畏惧乘风破浪,做题大有武士挥刀的迅猛。在教学领域里他挑战自我多多开口,从不口若悬河,只会讲得条理分明。但是在做饭的领域,他自认必须服一把路明非。

“晚饭吃什么”是路明非朝九晚五下班回公寓后会思考的问题。住在叔叔家时,他只需在一旁洗条鱼切个菜,掌勺的都是婶婶。出门在外之后事事得靠自己,吃的也不例外。凭借以往混厨房留下的功底,路明非开始努力学做菜。虽然他一度打算把楚子航和芬格尔也拉来组队学习,然世事总不尽如人意。一人以“住得远就把不劳烦了但以后会去蹭饭”为由拒绝;另一人在把路明非折腾半日做好的饺子全部煮散之后,被路明非客客气气请出厨房。

路明非有时思考问题,楚子航一个能把账目算得清清楚楚、让他这个专业的都得佩服的人,怎么能把一锅饺子都给煮散了。而且散得非常彻底,一勺子下去,皮是皮馅是馅。也许就是人家说的,人总有长处和短处?可若自己的长处是做饭,好像没有他在讲台上指点江山那么拉风啊。

虽然这样,两人没有浪费那小厨房。路明非得了空便自己做饭,饭钱两人五五分摊。


“随你。”

“不要对一个做菜的人说‘随你’,他会打你的。”

“玉米猪骨汤,蒸酱排骨和炒空心菜?”

“鉴于材料有限,三选其二。”

“随你。”

“……”

他们扯皮扯了十分钟,最终确定吃前两样。食材自然是有路明非去购买,楚子航负责煮饭。从进房间拿钱包到门口穿鞋,路明非一路哼歌,楚子航吐槽,至于吗。

“哎,师兄你不差女孩子约饭。我这可是第一回。”

见楚子航高深莫测的眼神,路明非急忙接道:“诶诶,我们那可是纯洁的革命友情。噢,师兄我和你也是纯洁的革命友情,还有芬格尔。”

楚子航抱着电饭煲里面的锅站在厨房门口,听路明非这么说,他幽幽地补一句“那可不一定”然后转身进厨房。路明非关门的动作一秒凝滞,他惊恐地问,你说前者……还是后者啊?

厨房给予的回应是哗哗流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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