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獨知音絕,歸返尚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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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Feel Like Children


*仅楚路,非原作背景,六章结束的无营养甜白水


之一 

褐色砂锅静静置于小炉之上,锅中一派好景象。稠粥在锅壁振动,发出咕噜的声音。新鲜切片的生鱼裹在粥里,这鱼清晨时刚从河里捕上来,显得异常白净。几片生姜和一些葱花蒜末洒在粥面上,增味亦是增色。这样一锅鱼粥在饭桌上显然位于首座,其余食材只能辅佐它。

等待一锅粥在饭桌上煮好是需要耐心的,这恰巧为食客准备了闲谈趣事的时机。人们会在聊天之余不由自主“参观”起店家的布局和装饰。譬如清一色赭石色的矮桌,柜台在门边,从食客的角度看去,恰好被一盆迎客松和几丛竹子挡住柜台后的人,墙壁上挂着店主旅行时拍摄的雪山和原野,四块阶梯状分布的突出的木板上摆着瓷质怀抱大福的小猫和酒瓶杯盏。

“粥可以吃了。”系着围裙的女孩揭开锅盖,这便是告知人们可以收回视线静享食物了。

小炉的火并未熄灭撤回,人们可以一直吃着热乎的东西,加一小壶酒作伴。


原本众人都以为这是个暖冬,然而冬末之际温度不仅没有一丝回升,反倒更加下降,冷得外出的人瑟瑟发抖,就算闲坐还要跺脚不止。据闻恶劣天气能约出去的都是生死之交,路明非想,他和楚子航仅仅能算略有交情,可还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出来吃饭。

“有一家店的食物很不错,就当我们的第一餐。”“可以可以。”于是后者紧随前者的脚步找到那家隐藏在民居林立的街巷的店。拉开店门的时候,路明非还吓了一跳,里面布置精巧得不输外面那些价格昂贵的日式料理店。

“麻烦了。生鱼粥套餐,两个人。”楚子航脱下大衣搭在手上,他似乎常来,还能和柜台后的妇人说上一两句。妇人笑说,可很久没见你带朋友来吃饭啊。楚子航说,碍于工作了。

从进屋到脱鞋坐上手编坐垫,路明非一直打量四周。不知是外头太冷还是屋内的橘子色抢眼,路明非有一种莫名的放松感。他伸手去逗楼梯上趴着的肥猫儿,楚子航给两只绘有寒梅的乌黑色杯子倒上大麦茶,并将之放在路明非面前。

杂色的猫儿在台阶上伸懒腰,居高临下瞥见逗它的路明非,把头一扭,如贵妇似的走下来。以为自己还有点猫缘的路明非刚想伸手捋捋猫毛,那猫儿便如鱼似的从他掌下穿过,挤到一直置身事外的楚子航身边。它蹭了蹭楚子航的鼠灰色毛衣,蜷成一团,竟又睡了。

端菜过来的女孩说,阿来很想念楚先生呢。路明非则问,不是因为鼠灰色毛衣吗,早知我也穿一件。女孩笑说,阿来不捉老鼠的,您要是常来,阿来也会想念您。

已经过了饭点,店内并无太多人。除了他们这桌,也就是入口第一个小隔间里,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正在慢悠悠地喝酒,面前摆着烤秋刀鱼、玉子烧和酸梅饭团。

喝大麦茶,路明非看着猫儿相伴却一脸无奈的楚子航问,楚先生喜欢猫不?

还算喜欢吧,小时候养过。楚子航放开手,撸撸那只熟睡的猫。

“我不介意公寓里有猫,喜欢我们可以养一只的。”路明非若有所思地说。他忽然觉得这样的言语在不熟识的楚子航的面前说似乎不大对,于是改口说,“已经在那住过一天,都挺好的,就和先前说的一样合租吧。关于房租和水电费的事?”

“已经列好了,你看看。”楚子航从包里拿出一个A4大小的深蓝色文件夹,从里面取出几张纸递给路明非。“这个,还有租房时和房东约定的事情,第一个月的水电我之前先付了。”

“啊?哦哦好。”路明非粗略看了一下,点头同意。楚子航列的事项很清晰,也没有什么严苛室友的规定。只是都不能带彼此都不熟的人回来。有这么个“彼此都不熟”界限,是因为他们有共同认识的朋友,就是促使他们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合租的人,全名芬格尔,习惯称老芬。


芬格尔在大学里认识楚子航,在游戏里认识路明非,都成功与他们结下奇妙的友谊。

虽然平常坑坑楚子航耍耍路明非,然一旦朋友有事芬格尔便会两肋插刀。如这次,楚子航因工作原因找了新的公寓需要人合租,路明非从原先的公司调到位于这座城的总部,初至外地一时不知找哪里的公寓。芬格尔在得知双方情况后觉得人生真够戏剧,于是安排一顿饭引两人会面,然后签订友好联盟的契约。啊,不是,是合租的约定。

“你好,我是楚子航。”

“你好,在下路明非。”路明非回握楚子航伸出的手,心中吐槽这宛如领导人会晤的画面。

“等等……你怎么是在下?”芬格尔从菜单后露出半张脸。

“谦称啊。”路明非脚下对着芬格尔就是一扫。谁知芬格尔一个抬腿,让路明非生生踢在实木桌腿,疼的龇牙咧嘴。“小样,这招游戏里对哥没有卵用现实中依然没有卵用。”

楚子航看着对面两人死死按住桌子,不知道底下打得多么凶残。他默默地打开菜单挡住脸。

饭间说起今日路明非出糗之事,芬格尔笑得合不拢嘴,说你可别影响我们家老楚的智商,他要是和你同屋久了变成你这样的傻孩子,我可保不准会被人套麻袋。

嗬,还有人敢套你这近战高手的麻袋?

那可不。你不知道,仰慕我们家老楚的妹子可多了,一人一脚高跟鞋都能踩残你我。

佩服佩服。按你这么说,我和他合租会不会也被人套麻袋?

菜单挡脸已经不顶用,楚子航索性假装对窗边的装饰性植物感兴趣。餐厅在八楼,从窗户往外只能看见小小的人影。因飘着雨,往常夺目耀眼的霓虹灯也蒙上了一层灰似的,提不起精神。他忽然注意到玻璃映出餐厅里的人和物,他看到路明非也在看窗外,芬格尔趴在桌上不知道在发什么消息。路明非和他看的方向与他分明是交错的,却很容易错觉他们在看通过玻璃看着彼此。

他不禁想起今日碰见路明非的场面。


批改学生作业至凌晨一点,楚子航躺进被窝时只觉头昏眼花,好像坐在速度失控的旋转咖啡杯里逃离不得。他本来感冒就没好,现在怕是更严重了。隔天是周六,他一觉竟睡到九点,七点的手机闹铃一声都没听见。在被窝里挣扎好一阵,楚子航念着备忘录的日程安排,还是没起。

似乎是天意不让他继续睡觉,楚子航在被子里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拍门。

这可是防盗门,放着门铃不摁?楚子航想着这样的话,掀被起身。就在他晕乎晕乎摸去开门的时间里,又传来夺命连环式门铃作响,他顿时头疼。好容易摸到门把开锁推门,他一丝不满情绪在看到敲门人时瞬间转化为惊讶。虽然对方脸上的表情比他还要精彩。

“你?”两人同时开口。

楚子航在脑中仔细搜寻一番,还是找不出自己与这人相识的蛛丝马迹。那么是敲错门了吧?不过芬格尔说近日会带他的好友过来与自己见面谈谈合租的事情,会不会是这个人?他没想对方的脑袋里也在高速运转与他几乎相同的事情。

一个睡眼朦胧,一个尴尬过度,便这么横在门前相顾无言。

恰逢家住楼上的老阿姨买菜归家,路过楚子航门前看到这幅画面,无心一问刚好打破僵局。

“哟,小楚,这么快就有朋友来找你啦。”

楚子航没有回答,倒是门外的人啊了一声。可能不知道怎么接的缘故,他“啊”得好像要唱五环之歌。楚子航摇摇头,大妈也没说什么,自顾自上楼去了。

“抱歉抱歉,摁错门铃了。”他说,然后从当做椅子的行李箱上站起来把东西拖到对门。他急急忙忙拿出手机打电话,楚子航也没看他,关好门进屋奔向被窝。

认为只是一个小意外的楚子航回到被窝没有睡好。按说生病的人动都懒得动,他却翻来覆去,只好去找感冒冲剂,连早餐都放弃吃。差不多折腾到下午五点,楚子航才恢复到他人所熟悉的楚子航的样子。把笔记本抱到客厅,他看到前几天买的清扫用具摆放整齐连包装都没拆。他搬到这里不过一周有余,还没好好打扫过屋子。综合两件事,楚子航决定先把垃圾倒了。

扎好袋子穿上人字拖,楚子航打开门,再一次惊讶。

仍是今天摁错门铃的青年,只不过这次身边多了一张楚子航熟悉的面孔,可不是芬格尔么。芬格尔说这门铃还没摁,老楚你就感应到要开门了。青年的手停在门铃上,赶紧收回来。

他看着楚子航很是尴尬地说:“抱歉,摁对门铃了。”


“最后一点不吃吗?”楚子航问。

鱼粥还剩半碗的分量,楚子航在这样问,自己并没有想吃的意思。路明非正无比专注吃着蟹肉棒寿司,听到楚子航的话,瞬间愣住。不好,吃得太嗨了。他忙说不用,楚子航则说不吃也是浪费掉。路明非只得哈哈几声,本着不能浪费粮食,将那最后一点刮入自己碗中。

大约花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终于吃完。其实对于两个青年而言东西不多,吃这么久,纯粹是因为过程中说了很多话来配饭。很多是路明非单方面在讲,有时他会不好意思停下来。楚子航会示意他继续,告知他自己没有厌烦。

聊到两人的高中,才得知彼此竟都是仕兰毕业的。因为楚子航大路明非几届,路明非入读时楚子航恰好毕业,故没有认识的机会。但路明非表示自己也曾听闻楚师兄之名,只是时间太久,不敢将眼前人当做那人,谁知就是同一人。

住在一起,喊楚先生怪生分的,不如借此喊你师兄?

彼时猫醒了过来,跳下平台欲回到楼顶,直让路明非一脸幽怨。系着围裙的女孩掩嘴一笑,招呼猫儿冲路明非叫一声。那猫儿也总算开恩,跳到路明非的膝边让他得偿所愿。

“路师弟说笑了。”楚子航说,然后起身要去付账。路明非连忙要阻拦,奈何怀中还有猫,一把将猫整个掺起来。楚子航回头一看这场面,终于忍俊不禁说,那下次请回来。

“啊……好。”路明非点点头,弯腰把猫放到地上。那猫刚下地就一溜烟跑到楼梯有阳光投进来的地方蜷曲成团,只留两只眼睛悄咪咪看着楼下人的活动。路明非要走之前还回过头,问女孩能不能让他拍个猫片,女孩看向妇人,妇人点点头应允。

师兄,你等我下。路明非说着,拿出手机站在楼梯下仰望,“阿来看过这边”,然后调整好角度。猫盯着他那长方体的怪东西毫无好奇心,只舔爪子。阳光正巧落在爪子上。路明非按下快门捕捉住这一幕,心满意足同店内二人告别,去找早在门口等候的楚子航。

“拍了?”

“拍了,好猫诶。”

路明非反复摆弄那张照片,楚子航走在外侧,注意着过往的车。



Tbc


龙五目测还没出,那我还是固执地缩在龙二的倾盆大雨里。

520是楚路对彼此,521是我对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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